锻“链”行动 | 让“废物”变成“黄金”

　　——山东恒邦冶炼股份有限公司资源无限利用工作侧记

　　◎  本报记者 张继勇 通讯员 王九会 纪洪光

　　在山东恒邦冶炼股份有限公司荣誉陈列室里，恒邦人捧回的六尊省、部级科技进步一等奖金色奖杯金光灿灿，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大红证书熠熠生辉，“山东省资源综合利用先进单位”和“国家绿色工厂”金色牌匾赫然在目……

　　近年来，他们为节约每一粒资源，开展了将冶炼后难处理的废渣废料全部吃干榨净、把有限资源做到无限利用的“光盘”行动，让“废物”变成了“黄金”。这一创举，激活了企业发展动力。

　　“凤凰涅槃”的勇气

　　在恒邦股份员工中，流传着一则“凤凰涅槃”的故事。原来，过去黄金冶炼行业一直沿用传统的“湿法浸金”技术，这种氰化提金方式，不仅效率低，还会产生氰化尾渣，对环境非常不友好。作为冶炼大户的恒邦急于破解这一难题，2008年，恒邦股份筹到了上市后的第一笔募投资金。有了这笔资金，他们毅然做出了一个足以震动行业的重大决定：弃用多年的湿法浸金工艺，另起炉灶，开发“氧气底吹熔炼造锍捕金”火法熔金新工艺。

　　湿法变火法，开天辟地，这对当时并不强大的恒邦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稍有差池，20多年攒下的家底将付之一炬。

　　当时，恒邦领导班子为此还发生了激烈争论，争辩双方各执一词。就在意见相持不下的时候，时任项目总指挥长的曲胜利把手一挥，掷地有声：“凤凰在火中重生并得到永生，我们要浴火重生。”

　　真金不怕火炼。恒邦上市后的“第一桶金”，立马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火法熔金攻关会战中。至此，“狼变虎”的故事登场了，恒邦“光盘”行动擂响了战鼓。

　　两年后的2010年，历经千难万险，恒邦人开发的“氧气底吹熔炼造锍捕金处理复杂金精矿技术开发与应用项目”成功投产。与传统工艺相比，金回收率提高了5%～13%，银回收率提高了8%～38%，从源头上彻底解决了氰污染的行业之痛，开辟了国内黄金冶炼史的新纪元。

　　这时的恒邦，其冶炼技术已在国内处于领先水平。但他们没有止步，当即开了一个更大的盘口：“要实现金银直收率再创新高，做到世界领先。”

　　2011年，他们不负众望，又率先开启了联合攻关“底吹熔炼-熔融还原-富氧挥发”三炉连续高铅提金新技术的新征程，结果研发成功了，产业化也成功了。

　　2013年，项目投产后，金、银、铅的回收率达到了创纪录的99.06%、98.38%、97.54%。相比鼓风炉炼铅，新技术又使综合能耗直降了65%，二氧化硫减排了95%，二氧化碳减排了80%，并一举斩获2016年度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2017年1月9日，恒邦人第一次站上国家科技最高领奖台。

　　从湿法浸金，到火法熔金，从造锍捕金，到高铅提金，业内人士惊呼，恒邦成功浴火重生。

　　“砷变金”的魔方

　　复杂矿又称“呆矿”，是指杂质含量高、难处理的金精矿，尤其是高砷复杂金精矿更是公认的世界性难题。而处理这类矿还面临一个更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砷化物有毒。

　　然而，世间万物的矛盾都是一体两面的，只是需要睿智果敢的人去认知和把控它。砒霜虽有剧毒，但同时也具有极大的经济价值。

　　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宝藏。破解砷的“魔方”，让砷变“金”。2015年，理念先行的恒邦人又一次开始了艰辛的探索，去国外学习先进技术，到国内考察，拜师学艺，求经问道。天道酬勤，最终他们巧妙地利用三氧化二砷气固相变的特性，结合老道熟练的控温经验，首创发明了“熔炼烟气聚沉收砷”新技术，一举攻克了三氧化二砷集中处理的世界性难题。

　　他们在原产99.5%三氧化二砷的基础上，推出了99.5%的金属砷产品，用于合金产品生产；在金属砷的基础上，又开发出了99.99999%的高纯砷产品，用于市场急需的芯片制造，一举成为我国首家能够同时生产3种不同砷产品的企业。

　　“小变大”的张力

　　“砷魔”被降伏了，恒邦决策者并没感到轻松许多，他们又在思考第三步“光盘”行动方案：“砷可以资源化、产业化，那为什么不把杂矿中的其他小金属元素吃干榨净加以利用呢？”

　　从化验杂矿成分看，不夸张地说，里面能看到半个元素周期表。虽然恒邦实现了部分小金属回收，但尾渣里仍有许多未回收的稀贵金属，甚至还有高度稀缺的战略性贵金属，这对恒邦人来说，是块疤，更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

　　2017年，恒邦专门成立了项目建设指挥部。资金、技术、装备，一个个“拦路虎”都被他们降服。3年，1000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与知名院校联合攻关，几经峰回路转，一个个科研课题被攻克，一个个意想不到的困难被克服……

　　2019年，“高砷锑铅阳极泥中有价元素高效梯级回收”新工艺终于研发成功，金、银的回收率达到了空前的99.9%、99.3%，还大幅缩短了提炼周期，更实现了锑、铋、碲、硒、铂、钯等小金属的综合高效回收和全产品化，用于国内多个领域。尤其是对国家高度稀缺的战略性金属锑的技术突破，极大地推动了世界复杂锑资源高效利用技术进步，还满足了国家高端制造业的急需。

　　“茧变蝶”的畅想

　　恒邦人成于黄金，但不止于黄金，他们又把“光盘”行动的目光聚焦到了高纯金属新材料领域，为我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新兴产业发展添砖加瓦。

　　恒邦有大量的小金属产品，完全具备生产高纯新材料的能力和条件。“布局新材料产业，从高纯材料做起，向高纯化合材料进军”，成为新时代恒邦股份跨越发展的出征宣言，吹响了“光盘”行动向高纯材料进军的号角。

　　2019年，恒邦开始全力布局新材料产业。失败、成功，再失败、再成功，3年过去了，又是1000多个日日夜夜，恒邦高纯新材料研发及产业化于2022年11月建成投产，高纯锑、高纯锌、高纯镉、高纯硒、高纯碲、硫系玻璃等十几个高纯材料及其化合物产品，像下饺子一样闪亮登场，全面实现了工业化量产。

　　作为历次技术革新的创立者、设计师和带头人，恒邦股份总裁曲胜利，不仅在实践创新上屡屡突破，而且在理论创新上也是硕果累累。他5年编写了《黄金冶金新技术》《砷冶金》《高纯半导体基础原料及化合物制备技术》等3部100多万字的科技专著。2022年，曲胜利当选了俄罗斯自然科学院外籍院士。

　　近年来，恒邦从实现对传统工艺技术的颠覆性突破，到对有限资源的无限利用，再到深度布局新材料产业的擘画，历经“光盘”行动，“四曲合一”，凯歌高奏，硕果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