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矿业而活

　　——访中国五矿勘查公司董事长王炯辉

　　◎  本报记者 刘晓慧

　　当前，新一轮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的号角又一次吹响，先试先行的找矿样板和成功模式仍尤为重要。近日，自然资源部公布了高层次科技创新人才工程（地质找矿方向）科技创新团队入选名单，曾参与创造“泥河模式”“嵩县模式”的中国五矿勘查公司董事长王炯辉带领其所属的南岭边深部找矿创新团队成功入选。团队通过找矿观念创新、成矿理论突破、数字基座支撑，短时间内在南岭地区成功探获一个大型铅锌矿、一个大型金矿、一个大型银矿、一个中型铜矿，以新行动和新成果又一次创造了商业地勘的“五矿模式”。

　　王炯辉（左三）在云山石墨矿现场

　　从“泥河”到“康家湾”

　　北京朝阳门五矿广场，是王炯辉的办公地。

　　推开门，办公室迎面是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上面层层叠叠堆满地质图、项目施工图、规划施工方案，一旁立着的写字板上是项目进展的思维导图。

　　“坐吧，有点乱。”刚刚结束一个短会，王炯辉一边整理桌面一边解释。他背后挂图上的文字赫然显现：水口山铅锌矿项目……全国范围新一轮找矿突破战略行动开启，这是他带领团队正在努力推进的项目，也是他再次带领找矿队伍以行动、以成果兑现矿业报国理想的实践。

　　找大矿，他和他的团队并不陌生。

　　2006年10月，安徽省地质调查院“庐江盛桥-枞阳横埠铁铜矿勘查”项目在国家地质大调查项目中成功立项，中国地质调查局首批项目资金到位。2007年7月，中国五矿以资金投入和安徽省地矿局合作组建安徽五鑫矿业有限公司。2007年11月9日，中国地质调查局、原安徽省国土资源厅、安徽省地矿局、中国五矿集团公司四方签署《共同推进安徽省庐枞地区矿产勘查合作协议》，用不到3年的时间成功探明了1.2亿吨磁铁矿、1.6亿吨硫铁矿以及一个大型石膏矿，实现了长江中下游地区20多年来找矿的重大突破。

　　那时候，王炯辉任中国五矿集团矿产资源部总经理，是泥河铁矿找矿项目总负责人。由于泥河铁矿预、普、详、勘，按照一次设计、整体施工的思路，同时布置66个千米深孔，打破了勘查阶段划分，创造了“泥河速度”，被业内称为“泥河模式”。“泥河模式”是从实践层面对地质找矿改革发展进行的有益探索，被原国土资源部誉为“新时期地质找矿新机制”。

　　“泥河模式”和之后的“嵩县模式”等勘查新机制的诞生，让富有创新精神的王炯辉一战成名。五矿勘查从此成为中国商业地勘力量的“领头羊”。这也让他对成功的找矿勘查案例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必须要有一支懂地质找矿、研究成矿规律、专注技术突破的队伍，更要有一个符合矿业发展规律的矿政环境。”

　　2021年，“实施新一轮找矿突破战略行动”写进“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在找矿勘查领域浸润多年的王炯辉盘点自己的经验、过往，辗转难眠：“在很难有新登记矿权的情况下，又受到环境要素的影响，围绕老矿山边深部开展工作是当时矿业公司可以走的路。”

　　为更好地解决矿产资源接续问题，湖南有色集团主要领导曾就边深部找矿数次找到王炯辉沟通想办法。

　　对于湖南的铅锌矿成因，王炯辉也曾深入研究过。

　　南岭矿产资源丰富，是我国重要的有色金属之乡。王炯辉曾带领团队对湖南铅锌矿的矿床成因、控矿机制等进行过深入研究，认为水口山成矿地质条件优越，深部勘探程度相对较低，如果加大对成矿规律再认识，深部找到矿是大有希望的，为水口山完成资源接续也许不会太难。

　　在中国五矿加大勘探开发资源战略指引和湖南有色集团的大力支持下，王炯辉带领五矿勘查团队正式启动了水口山成矿规律研究与找矿预测综合研究及勘探工作。

　　按照“矿下找矿、矿外找矿、矿中找矿”的思路，王炯辉以成矿作用为导向，深入分析衡阳盆地及周缘“盆-山”转换成矿动力学背景，加强对水口山矿田成矿规律研究，以岩体为中心建立高温到低温的成矿体系思路创新，提出“每个岩体侵位都可能形成完整的成矿系列，各矿床类型互为找矿标志”的新认识，并依据“全位成矿、缺位找矿”理念，提出了康家湾深部新的找矿方向。王炯辉创新提出的“背斜+N刀”控矿规律，构建了“导矿构造+硅化角砾岩带”的找矿模式，结合地球化学等手段，验证康家湾自南向北存在一个完整的高温到低温的成矿体系，扩大了康家湾找矿空间。

　　对“在背斜倒转翼核部为突破口首批布置钻孔，实现康家湾深部找矿突破”这种判断和找矿新思路，王炯辉是有信心的。

　　2020年12月，王炯辉在给湖南有色主要领导的信中写道：“根据现有资料的研究，结合我们的经验，从成矿作用、成矿地质体、成矿序列等方面，对康家湾找矿潜力进行分析，初步认为，康家湾深部存在倒转背斜，构成康家湾‘第二找矿空间’……”他建议，布设部分深部探矿工程，加快验证背斜倒转翼找矿潜力，并利用物化探等多种手段，研究含矿热液来源及运移方向，探索深部找矿空间，为下阶段工作提供指导。

　　2022年伊始，他带领五矿勘查团队克服深部地质条件复杂、施工难度大等因素，实施水口山康家湾矿区南侧深部探矿工作，最终一孔见矿，在南侧深部背斜倒转翼揭露20余米的厚富铅锌矿体，开辟了康家湾深部“第二找矿空间”。

　　“资源是矿业企业的核心资产，持续获取优质资源是一流矿业公司永恒的追求。”这一直是王炯辉所倡导的。

　　五矿勘查公司成立以来，王炯辉带领团队先后开展了钨、铁、铅锌、稀土、金、焦煤等重点矿种的勘查项目，累计探获十余座大型以上矿床以及若干找矿远景区，找矿成功率在地勘行业内领先。目前，他们开展的边深部找矿工作，已连续在康家湾、黄沙坪、鸭公塘、老鸦巢等老矿山取得新进展，2023年新增一个大型高品位的铅锌矿、一个大型金矿、一个大型银矿和一个中型铜矿，在新一轮找矿突破战略行动开局之年就为国家“增储上产”贡献了赫赫成果。

　　“矿业之外看矿业”

　　每年的中国国际矿业大会，王炯辉都会受邀发言。许多同行都愿意听听他的想法和见解。因为他对矿业的理解和市场的预判，要远远超前于国内大多矿业周期性专家及研究机构的预测，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分享。

　　“有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讲点行业发展的规律性东西，就是想凭我的理解提醒相关矿业公司在某个特定时期要做什么……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公司如何制定资源战略的问题。”

　　从十年前提出的“新技术矿产”到“矿业裂解”，再到“以碳减碳、以碳治碳”和如今的“电池矿物”“矿业之外看矿业，资源之中找资源”，他一直坚持边研究、边实践、边思考，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实实在在为矿业发展出一份力。

　　“全球矿业面临新形势，矿业裂解时代到来，科技和绿色环保对矿业产生重要影响，新技术矿产将迎来重大机遇。矿业企业需要关注未来热点矿种，提前布局。”2011 年，王炯辉在文章中首次提出“新技术矿产”的概念，并前瞻性指出应用于信息技术、新能源和新型材料领域的新兴矿产将迎来爆发期。这是国内专家首次针对战略性矿种如何划分提出的概念。

　　而他对铁矿石价格和市场的关注，要远远超前于国内的部分专业研究机构。

　　2013年，时任中国五矿集团公司总裁助理的王炯辉就在文章中指出：“未来我国铁矿石资源保障的风险主要来自于价格。铁矿石价格走势并不只有单一向下路径，而取决于矿业巨头的经营战略及我国铁矿石资源供应保障战略，是‘矿’与‘钢’博弈的综合体现。”他以文字呼吁，“我们不仅需要对未来铁矿石价格走势要有清晰的分析和理性的认识，更要加强铁矿石资源供应保障战略的顶层设计，从根本上破解钢铁产业受制于人的被动局面。”

　　十年后的今天，“基石计划”落地，成效待观。

　　如果从2011年算起，对于新技术矿产，他持续关注十几年，也形成了自己的认知体系——新技术矿产的内涵是“资源+产业链+技术”，这也是优秀矿业公司打造竞争优势的核心能力。

　　“新技术矿产，也就是后来的战略性新兴矿产，其开发利用关键在于技术创新与资源选择。矿业企业要开展前瞻性研究和规划，才能在矿业周期中抓住机会。”他认为，矿业企业需要在尊重矿业规律的基础上，提高矿业公司跨周期调整能力，重视科技创新，加强新技术矿产资源和产业布局，努力构建自主可控的矿业产业链供应链，在保障国家资源安全方面发挥好应有的使命与责任。

　　基于此，新技术矿产也成为了中国五矿后期资源布局的重要方向，并先后建设了青海盐湖锂矿、红土型镍钴矿、鹤岗晶质石墨矿等重要项目，已成为新能源产业发展所需要的重要原材料供应商。

　　在矿业领域浸染数十年，他觉得，为矿业而活是他的宿命。“想成长为世界一流的矿业集团，最关键的是不能错过战略机遇期，尤其对一个大企业来说。因为如果做一笔投资失败了，还可以再总结再调整，然而一旦战略上丢掉了机遇，它成为一流企业的可能性基本就不再有了。”他认为，无论世界还是中国，变化是当前最重要的主题。探寻矿业发展规律，要从“矿业之外看矿业”，从更高的角度、更广的视角，研判经济、产业、环境与资源关系的变化对矿业产业发展的影响，对制定矿业政策和企业发展战略的影响。

　　数年来，王炯辉努力在地质和矿业领域探寻一条路，辨方向，定决策，一路向前。

　　再战“云山”

　　“矿业发展的构成要素包括供给与需求基本属性和金融属性。金融属性会加剧矿业周期的震荡。但在当前的矿业发展中，科技发展和技术突破带来新技术矿产爆发式增长，硅碳材料深度应用，对未来矿业发展将产生深远的影响，促使矿业公司在战略和资源配置等方面重新做出选择，从资源端延伸到深加工，加大科技研发投入，进军下游材料产业将成为一些矿业公司的必然选择。”这是他在2021年发表的文章中提出的新观点。

　　他认为，硅碳时代已来了。天然石墨一定会有大用途大市场。

　　事实上，此观点的提出已经落后于布局行动。

　　从2018年开始，王炯辉来萝北的次数日渐频繁，在为构建理想中的资源高质化利用的全新矿业产业模式不断奔走。

　　萝北，古名也速，是东北之北的一座小城，隶属黑龙江省鹤岗市，非金属矿产丰富，以盛产高品位天然石墨著称。

　　萝北县城向北车行半小时，是萝北县的云山镇。

　　在丘陵包围的一块平地上，是中国五矿石墨公司建起的崭新办公地。办公楼的每一块玻璃背后都是一块太阳能电池板，路灯是太阳能，车库顶是太阳能，连办公楼前小广场的铁艺雕塑都做成向着阳光盛开的花儿，每一片花瓣就是一片太阳能板。

　　“这里的石墨产业，从采矿到石墨精加工产品，最终都要做成零碳产业。”这是王炯辉新的理想，并一直在持续为之努力。

　　2018年起，王炯辉主导推动中国五矿在新能源材料领域加速布局，从天然石墨资源到负极材料的产业体系，创新提出“以碳减碳、以碳治碳”的先进理念，打造以供应链安全稳定的晶质石墨为原料的新能源材料产业。

　　2019年12月，中国五矿集团（黑龙江）石墨产业有限公司成立，并成功将原来鹤岗萝北县云山石墨矿的多个矿权和主体统一整合，使鹤岗云山石墨矿一举成为了全球单体最大的晶质石墨矿山，巩固提升了我国的战略优势矿产地位。这也标志着黑龙江鹤岗石墨产业一体化项目正式进入全面实施阶段。

　　彼时，王炯辉任五矿石墨的董事长。他的目标是，集中高端人才，打造涵盖石墨资源储备、采选、球形石墨及负极材料等深加工产业的一体化石墨产业链，建立起“资源+产能+新材料”的新能源材料产业集群，打造世界一流的石墨产业基地。

　　“打造一流竞争力，除了控制优质资源，最关键还需要掌握石墨产业链关键核心技术。”为攻克行业“卡脖子”关键技术，王炯辉带领团队联合清华大学、北京理工大学、中国科学院、武汉理工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北京矿冶研究总院等国内石墨领域领先科研单位、高校和企业的近百名科研人员，围绕石墨资源高质化利用开展关键技术攻关。牵头申报的“十三五”“十四五”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石墨专项和“1025”科技专项连续获批，彰显了中国五矿石墨科研团队的强大科研实力和央企的责任担当。

　　目前，五矿在黑龙江开展的石墨产业有5个项目在并行推进，“我想把石墨采矿建成绿色矿山，建电动化，做无人驾驶，然后是智慧选矿，最后是生产以石墨基为主的高端材料……”

　　仅用短短4年时间，中国五矿从无到有、从零到一，建成了全球单体最大的晶质石墨绿色低碳智能矿山，现代化的绿色智慧选矿和球形工厂，正在加速建设产业链后端的高纯项目和负极材料项目，世界一流的天然石墨高质化利用产业链已初见雏形。中国五矿的石墨技术研究院还正在积极开展天然石墨基负极材料的相关研究，现在已经攻克了一批关键技术，组织了一批青年科学家正在开展更加前沿性的储能材料研究。

　　“云山石墨矿是高品位、高品质矿，我们拼命去做，就是想尽快把云山矿建成五矿世界级绿色石墨产业。”

　　相信不久的将来，一个世界一流的石墨产业链公司会将诞生。

　　“跨界”驰骋初心不改

　　“当时，矿产资源部成立时，只有我一个人。”2005 年，中国五矿集团公司由单纯贸易公司向资源型公司转型，五矿勘查公司的前身——中国五矿矿产资源部也应运而生。

　　“我认为国家的竞争到最后就是企业的竞争，矿业也是一样，所以，中国要有世界级的矿业公司。”2008年，他在一次小范围高级别的讨论会上提出详细的培育世界级矿业公司的路径。

　　“我做矿业做了一辈子。一直非常努力地工作，做力所能及的事情。”18个年头，从1个人，到1个部门，再到现在逾百人的专家技术团队，从迈出第一步勘探之路开始，到如今足迹遍布国内外重要成矿带；从10 年前的初出茅庐、“白手起家”，到屡创行业奇迹，蜚声国内外，他带领他的团队不仅在资源获取和利润产出方面持续为中国五矿作出了贡献，更走出了一条以“轻资产、轻装备、重创新”为特点、与传统地勘企业不同的差异化竞争之路。

　　“多年来，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五矿能真正成长为世界级的矿业企业。”回顾过往，王炯辉感慨颇多，“也许我们要追求的不应该是体量和规模的世界第一，而是在某些重要矿种的资源量或最优质资源上，一旦有机会就要在行动上比别人再快一点。”

　　做矿业，是非常煎熬的事业，无论体力还是精神。他所说的力所能及，其实并不简单。从“从零到一”组建的五矿勘查公司，做到上一轮找矿突破商业勘查的典范，到临危受命拯救五矿稀土于危难，到在矿业勘查市场低迷期凭一己之力养活一支队伍留住一支勘查血脉……桩桩件件都异常艰难。

　　2013年以来，矿产勘查由快速发展的繁荣期进入持续下行的萎缩期。许多矿业公司勘查业务都停了。

　　“国内现有的大型央企矿业公司里，我们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整建制商业地勘队伍了。”王炯辉说：“懂地勘、懂矿业的专业团队，对国家矿业行业发展太重要了！培养一支在找矿方面很有造诣的团队要10年甚至20年，而解散只需几天时间。”

　　在一次集团的内部大会上，他说一定要留下这支找矿的血脉，“传承下去，无论多难！因为万一有一天这支队伍散了，就再也没有了，是太大的损失！心疼！舍不得！”

　　“一个勘探队伍，赚钱真的很难。”为了养活这支队伍，他亲自去找市场，做过地质找矿勘探项目，接过矿山生态修复项目，甚至目前已经展现出良好发展前景的天然石墨产业项目，最初也仅是源于他千方百计想赚钱养活找矿队伍而想到的出路。“要留下这支找矿队伍，用其他产业盈利来反哺。我认为这件事情我做对了，这样，国家勘探业务需要扩展的时候，是有一支可靠的、高水平的、懂技术的队伍可用的！”

　　“一个国家，一个行业，或者大型矿业公司，到底怎么留住人才，怎么培养一支队伍，能让他专心做件事，成长为有价值的人，还要带出一股精气神，留住能传承的东西？”如今，他的优秀团队得以保留和传承，成为他最自豪的事，也让他的思考进入更广阔的维度，“一个企业的管理者其实就像家长一样，你要带队伍，你的言行就会对这个团体有影响，是价值观长期影响的过程。我经常和团队讲，跟着我不能让你升官发财，这些我都做不到，但可以让你成为有价值的人。”

　　从获取资源到做资源高值化利用，无论是地质人、企业家，他的人生不断在多重角色中转换。但无论哪个角色，对于王炯辉来说，无疑都是付出巨大努力去成就的，也是成功的。

　　不断“跨界”，总是带来不断的挑战。他需要花大量时间来学习。“并不单纯指找矿，任职五矿稀土也好，搞新技术矿产也好，还是做石墨资源高质化利用，做好这些都需要不断填充自己的知识体系。社会的发展速度太快，技术更迭也太快了。只有通过不断学习，才能跟得上时代的脚步。”

　　石墨产业的建设开发不仅包括找矿，还要深入开展碳材、石墨碳材料方面的研究。

　　如今，他又多了两个角色：“石墨学科与研究带头人”和“五矿石墨总工程师”。“你听说谁家公司董事长还兼总工的？我是！”他哈哈大笑。

　　人人都觉得他是个“拼命三郎”狠角色，却少有人知，他也是琴棋书画诗的爱好者。在黑龙江石墨项目推进最艰难的时期，项目组人人焦虑，他会不时地在项目组群中发首小诗，鼓励大家坚持不松劲儿，保持精气神儿！他说他也很想写写诗，把每天过成诗情画意的日子，“可我没那么多时间。有的时候我总特别怕，怕停下来就有懈怠情绪，怕自己过段时间万一脑力不好使……我连体检都不太敢去，怕万一身体哪里有问题……现在这么一大家子人跟着我，无论是找矿的，还是做技术的、做数据的、做材料的，可能我再坚持一下，带着他们冲一下，他们就能走得更高一点。”

　　“我很想把五矿石墨的矿山做到能开采100年，产业链做到全球前列，走上一条优质资源和资源高值化利用相互融通发展之路。”他说，这是他一直努力奋斗的动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