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枇杷满院香

2024.06.14 中国矿业报   

　　◎  王同举

　　“布谷布谷，割麦种谷。”布谷声声，风吹麦黄，也吹黄了一树树枇杷。

　　大多果树于春夏两季开花，秋季结果，枇杷却不一样。枇杷在秋冬季开花，春季挂果，直到夏天，果实才成熟。寒来暑往，枇杷“秋萌、冬花、春实、夏熟”，生机不断，因而有“四季果”之称。

　　“两窗风露影，一树枇杷花。”秋末冬初，万物萧瑟，衰草遍野，枇杷树却枝叶婆娑，生机盎然，一朵朵乳白色的小花在枝头悄然绽放，散发出阵阵馨香。进入初春，青色的枇杷成双成对地挂满枝头。“枇杷已熟璨金珠。”五月，枇杷褪去青绿，变得黄灿灿的。风吹过，成熟的枇杷在枝叶间忽隐忽现，闪烁着诱人的光。经霜被雪，栉风沐雨，枇杷从从容容地走到了夏天。

　　五奶奶家的小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枇杷树，据说有一些年头了。初夏，枇杷成熟的时候，黄灿灿的果子缀满枝头，把村里的孩童们馋得直咽口水。

　　五奶奶喜欢在小院里乘凉。她在藤椅上躺下，拧开收音机，一把蒲扇摇得呼呼响，一躺就是半晌。五奶奶看得紧，孩童们不敢去院里摘果子，只得爬上墙头往院内张望。五奶奶很警醒，即便睡着了，只要稍有响动，她就会睁开眼，咳嗽一声，算是警告。孩童们望啊望，五奶奶依然稳稳地在那躺着。

　　其中有机灵一点的孩童，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冲着院内喊：“五奶奶，你家的鸡跑到别人菜地去了。”吱呀一声，院门开了，五奶奶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慢慢地远去了。孩童们趁机溜进院子，小身子一拧，迅速爬上树，摘下几个枇杷，用衣服上擦几下，就急不可耐地往嘴里送。

　　五奶奶发现上当了，返回院子，逮住了未来得及逃跑的孩子，她也不责骂，顺手摘下几个枇杷，塞进孩子的口袋里，叮嘱孩子以后不要再爬墙了。

　　五奶奶家的枇杷皮薄核大，果肉晶莹，咬一口，甜中略带酸，有一股天然的果子清香。那一树枇杷，陪伴孩童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夏天。

　　枇杷全身都是宝。据《本草纲目》记载：“枇杷能润五脏，滋心肺。”枇杷有祛痰止咳、清热润肺的功效。村里有小孩头痛发热，去五奶奶家扯下几把枇杷叶，清洗后煮水喝下，小孩子很快就活蹦乱跳了。那些乡下植物养大的孩子，经得起岁月的风雨。

　　后来，五奶奶不在了，小院里再也没有了五奶奶摇扇的身影，也没有了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只有那一树枇杷寂静地守在小院里，上演着自然界生命的轮回，依然黄了又青，青了又黄。

　　作者简介：王同举，广东省江门市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青年作家报》《羊城晚报》《山西晚报》《春城晚报》等多家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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